小酱有时候会想在这样浮躁的时代里,一首歌的艺术生命究竟有多长,那些在商店里反复播放的神曲,过两年总是难再想起,而那些被奉为经典的老歌,时代的隔阂感让我们只能怀旧。
想来想去小酱想到一个名字,二十岁听也不会觉得过于老成,五十岁也不会觉得太过幼稚,听了好多次每次都会有不同的感悟,他就是李宗盛。
在30余年的创作生涯中,平均每年只产十几首歌,但这位不算高产的音乐人,却是台湾教父级的大哥,每一首总是有着独特的魅力。
每次有朋友遇到不顺心的事,小酱总喜欢给他们推荐李宗盛,特别是对于那些男生来说。而当闺蜜被男朋友欺负时候,我也会推荐李宗盛,好像他的歌深得女人心,总是以独特的视角关怀女性,不矫情也不会大男子主义。
这首《漂洋过海来看你》是来自于真实的故事,是李宗盛专门为娃娃写的。娃娃爱上了北京的诗人阿橹,却发现对方已有家室,为了维持这段背德之恋娃娃攒钱长途跋涉,费尽心思,却仍然不能阻止恋情的结束。
娃娃花了五分钟讲了自己的经历,没想到隔天李宗盛就很兴奋地拿出一张沾满了油渍的,那种连锁牛肉面店的餐巾纸,上面是《漂洋过海来看你》的歌词。这个外表粗狂木讷的大男人,心思竟如此细腻,李宗盛写的丝丝入口,录歌时娃娃多次泪崩。
当时滚石面临财务危机,李宗盛变卖自己的奔驰,自费来制作这张专辑《大雨》,最后专辑大卖获得巨大成功。
李宗盛的创作似乎是顺风顺水,但其实在他出道之前丝毫看不出有什么天赋,甚至还有点逊,受到很多的嘲笑。
在他自己的作品《阿宗三件事》中他也提到过过去的往事。事实上李宗盛小的时候“很没有出息”,出身瓦斯行的他没考上高中之后,母亲花了大价钱让他去台北上补习班,最后只有两个人没考上,一个是他,一个智力上有障碍。
后来自费上了私自的专科学校,他想从事音乐却考不上专业的学校,毕业之后留在了家里帮忙,负责送瓦斯罐。他在歌里唱着每天要扛着瓦斯罐穿过臭水四溢的夜市,闲时还要去在小区的电线杆绑电话号码。
在校园时李宗盛还和朋友组成了木吉他乐团,在一些地方驻唱。成为了“校园民歌运动”末期一支很重要的乐团。三年后发行了一张《木吉他作品全集》,之后便随着罗大佑掀起的黑色摇滚旋风和“校园民歌运动”的结束而解散了 。
毕业后他也利用工作的闲暇时间创作,艰苦的生活带给他动力。不得不说他的运气还是不错的,得到了为潘越云写歌的机会,敲开了滚石的大门。
初入滚石的李宗盛还是不折不扣的小弟,人们都叫他小李,换做现在可没几个敢这么叫他,估计只有罗大佑了。第一个叫他大哥的人是张培仁。张培仁你不认识的话,魔岩三杰你一定听说过,这就是他一手打造的魔岩文化。
当时李宗盛写了一份策划,开起了张培仁的玩笑,为了拿到这份策划只能服软喊李宗盛大哥,没想到一下就叫开了。李宗盛还给他写过一首歌鼓励他,却成为多少年轻人失意时的精神支柱。
这一声大哥不是白叫的,李宗盛也的确担当起了大哥的责任。当年的赵传还不是什么传奇,一场大火烧光了他的音乐室,赵传几乎一无所有。李宗盛提出要为他写一首歌,帮他摆脱困境,这就是《我是一只小小鸟》
看着舞台上的赵传风光无限,李宗盛开玩笑地回忆说这让他心生妒意,于是又写了一首歌,“诅咒”赵传,这就是《我终于失去了你》。
没有诅咒到赵传,但是没想到自己的情路却并不顺利。在他生命中的四个女人,第一任妻子朱卫茵与李宗盛没有收获幸福,被他视为知己的陈淑桦在丧母后换上了自闭症。
合作很久的张艾嘉在台上直接逼问李宗盛:“你有没有爱过我?”顿时让李宗盛变得口吃,匆忙用歌声带过。张艾嘉说李宗盛在录制《忙与盲》时比较爱她,《爱的代价》就比较不爱她。而李宗盛恢复冷静后笑答:“因为录《爱的代价》时,你已经结婚,这张专辑就是我想着你而写的,想着你为何嫁给别人?”
当年,林忆莲在录音室中瘦弱、倔强的背影,让感性的李宗盛一见钟情。两人热恋后,被媒体穷追猛打,闹得沸沸扬扬。后来,李宗盛离婚、与林忆莲结合,两人共同创作出《伤痕》、《夜太黑》等经典佳作。
可后来,他们还是分开了。李宗盛和林忆莲离婚后,独自住在北京的寓所,大年三十晚上,外面鞭炮齐鸣,他形容自己年过半百,妻离子散,甚是悲凉,后来罗大佑打电话给他,邀请他过年,才渡过了一个难捱的春节。
小酱还记得刚听到《当爱已成往事》时那种感动,这种自怨自艾放到别的歌坛大佬身上都略显矫情,但你听他苦笑着说这一切的时候,觉得这个老男人,日子是真不好过。
歌债如山及永远也做不完的音乐几乎让李宗盛崩溃,1994年,他毅然决定走出歌坛过了一段普通人的日子。重回歌坛之后,李宗盛骑脚踏车,坐地铁,不愿意离开普通人的生活。
重回歌坛的李宗盛却已经不习惯这个快速消费的时代,他的歌变得越来越厚重,这样的歌写出来是阅历,是机缘,也是一种自然。这些歌只适合收藏、聆听和压箱底,却不适合当成一种情绪和时尚去传播。
李宗盛的歌一语道破人生的厚重,它们与所谓流行歌曲里供人消遣的空洞感背道而驰,所以在隔了很多年之后都还能称为经典。
在一次访谈中他说:“我以前在滚石时候常常讲,这是一个伟大的行业,每个人都看不起我们,觉得我们是小丑,一讲到歌手一讲到艺人,都用很cheap很不堪的文字来描述,对,我们在这个时代变成给别人消遣的,那我唯一能够反的,就是TMD我写一个歌让你哭。”
小酱一直很喜欢李宗盛的现场,他总是用幽默的语言逗乐你,然后再用歌唱哭你。李宗盛很多歌都花了很久才完成,在和三个老男人组成纵贯线的最后一场台北,在群星荟萃的告别场里唱了才完成的《给自己的歌》。
“五十而知天命”,五十岁往后的李宗盛,早已被捧上高高的神坛,却只想远离世俗活得洒脱。他创办了自己的木吉他品牌。在工作坊里,实现着自己的匠人情怀。
结果有一次,他从香港要入境的时候,必须要验指纹。可是他的指纹已经被磨掉了,没有了,他的身份证明也就消失了,过不了关。马世芳说这是一个很有象征意味的故事,就像是“重新发明自己”的过程。
他说《山丘》是他写给老爷们儿的,“我常常觉得和我同龄的人,是被流行音乐恶意遗弃的人……这些人,不管你事业有成无成,结几次婚离几次婚,我们生活当中总有一些事情,你要记得:小李是你哥们儿。”
张艾嘉说:“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首李宗盛。”或许年少时并未体味李宗盛口白般的歌词。可当你渐渐触摸到人生是什么样子,你慢慢品尝到生命是什么滋味,你会越来越感受到那平凡的每一句话中的挣扎,困顿,温情,理想,痛苦,快乐,悲伤,激越,无奈,还有所有挥之不去的爱与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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