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缘浅,奈何情深”,用来形容夕爷和黄耀明再合适不过了。用林夕自己的话来说,他的创作是一个饼,而黄耀明,正是这个饼的来源。坊间流传里他也曾说过:“他就是我忧郁症的起源”。
“黄是你的姓,红是你爱的,就当常识。”林夕这一生为黄耀明写过无数首词,每一首几乎都是精品。夕爷说,黄耀明是他的“缪斯”,那些最好的词句,都是他的。可是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一对惺惺相惜的恋人还是没能逃过分开的命运。
1995年,林夕和黄耀明去了日本,但这个地方却成为了他们的伤心之地。在我心里,林夕一直都是个有着“日本情结”的词人,因为在那样的背景和心境下,他创作出了很多放到今天听都摄人心魄的歌词。
杨千嬅《再见二丁目》
满街脚步 突然静了
满天柏树 突然没有动摇
这一刹 我只需要一罐热茶吧
那味道 似是什么都不紧要
那一年,夕爷和明哥以及另一位好友一起去日本看U2演唱会,结束后夕爷约明哥在二丁目见面,然后等了明哥3个小时明哥还没来,一直听到路边唱片店的音乐。后来他回到酒店,哭着在卫生间里写了这首《再见二丁目》。
岁月长,衣衫薄,虽没有你,虽然在异国他乡的街头,却依旧可以诗酒趁年华。一个人若是不爱,再怎么痴情都是白费力气,别等了,一人也可以活得肆意坦然。
原来我非不快乐,只我一人未发觉。一辈子就这么长,没在一起就没在一起吧,算了,再见。
卫兰《寒命》
你在何地 若然在札晃可想起我
假使记起 但求念到当天怎过
旧布景 侣伴其实差不多
何以同途换不到好结果
那年的雪下得很大,宛若撒盐空中,也若柳絮飘扬。还记得我们手挽手走在札幌的小樽,在路边的长椅上一起看着岩井俊二的《情书》。
如今的札幌已不是从前的那个札幌,只因少了我们的足迹。但在所有人事已非的景色里,我仍旧最喜欢你。
彭羚《赏味期限》
担心我 爱看过的驱魔片
再也刺激不到我去惊呼
担心我 爱吃过的东西
都变了快餐多痛苦
只好靠你 只好爱你
只好更加珍惜你不怕泄气
王家卫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每个东西上面都有一个日子,秋刀鱼会过期,肉罐头会过期,连保鲜纸都会过期,我开始怀疑,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东西是不会过期的。
日语中“赏味期限”,在词典中的解释是:过期就不能保证最好的味道了。它和“保质期”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它仍然可以食用,只是错过了最完美的味道。
正如我们真正爱过,真正难过了,原来也只有那几年。
黄耀明《下一站天国》
抚摸过雪人
苦恋过圣人
从来未遇过你声音 多动人
这首歌是林夕爱情三部曲里的最后一部,另外两首是《约定》和《再见二丁目》,据说黄耀明拿到这首歌词后哭了很久。在林夕字传里林夕批注——小明送我《再见二丁目》,我送《下一站天国》给他。
在经过所有相爱相残之后,我们终于可以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也许下次见面便是在天国重聚了吧,也许那时还可以对你说一句:不如我们重头来过?
关淑怡《地尽头》
来 让我任性 这情人节即兴
独个攀塔尖 不必等背影
无伴侣作证 也踏破苏州夜静
这首歌是林夕参佛后所作,歌词中重要的两个地点“东京”和“苏州”代表了林夕爱情观的转变。东京是他和黄耀明之间故事的句点,苏州则有一种似闲庭信步,望云卷云舒的恬淡、快意之感。
忘掉根本,何又生欢。是放下昔日怅惘,更是对过去的一种释怀。
陈奕迅《富士山下》
樱花开了几转
东京之旅一早比一世遥远
谁都只得那双手
靠拥抱亦难任你拥有
要拥有必先懂失去怎接受
林夕是在东京之行的十年后写出了这首《富士山下》,十年之间,他也慢慢地对爱情有了新的理解。
他亲口说过,他见过最美的景象,就是有一年跟一个人去日本,在东京塔上观景,这时候下起了雪。
“可能再也看不到那么美的景象了。”他说。
所以这场旅行究竟带给了林夕多少不可磨灭的痛楚,我们不得而知。他的歌词似乎都是在劝慰人们要放下“我执”,才能获得自在,可是最后放不下的人终究是他自己。
这是林夕的原话“其实,你喜欢一个人,就像喜欢富士山。你可以看到它,但是不能搬走它。你有什么方法可以移动一座富士山,回答是,你自己走过去。爱情也如此,逛过就已经足够”。
虽然这场日本之旅曾一度让林夕抑郁不已,但他那时创作出的清词丽句也足以让人铭刻在心中。
夕爷说:“我写过好多歌词,但却赢不到一个人”。所以呀,年少时不能遇到太惊艳的人,因为这么一场相遇,竟花光了所有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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