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宗盛在“致匠心”的纪录片里说过这样一句话:音乐人们真心想要的,是像文学的前辈那样,经历了蕉风椰雨的洗礼之后,去到一个叫人看得见的地方。
如果说,曾经有过那么一个人,既在文学上为无数读者筑起了精神上的城堡,又在歌词创作的领域颇有建树,那么这个人,一定就是三毛了。
提及三毛,我们不免会想到她著书等身的文学作品,她与荷西传奇的罗曼史,还有她和王洛宾的露水情缘。今天,我们且说说她的歌词。
三毛最为大家熟悉的歌词,应该就是李泰祥作曲,齐豫演唱的《橄榄树》。这首歌应该是中文流行音乐史上流传最广最久,也是最受欢迎的歌曲之一。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
我的故乡在远方
为什么流浪
流浪远方 流浪
为了天空飞翔的小鸟
为了山间轻流的小溪
为了宽阔的草原
流浪远方 流浪
还有 还有
为了梦中的橄榄树 橄榄树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
我的故乡在远方
为什么流浪
为什么流浪远方
为了我梦中的
橄榄树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
我的故乡在远方
为什么流浪
流浪远方 流浪
这里有一个有趣的小故事,话说三毛是一个文学家,也是一个有西班牙情结的文学家。所以,她在给出的第一版歌词里写道:“为了天空飞翔的小鸟,为了小毛驴,为了西班牙的姑娘,为了西班牙的大眼睛。”
这样意象的组合在文学上是一种情致,可是在歌曲上可能就是一种令人错愕的排列。所以音乐人杨祖珺悄悄改了这段歌词。而这首橄榄树才有了我们今天知道的样子。
其实三毛还出过一张专辑叫做《回声——三毛作品十五号》,其实把它叫做专辑不如叫做三毛的自传。里面既有《雨季不再来》的少女情怀,《哭泣的骆驼》中悲凉的救赎,当然也有《闹学记》里的从心所欲。
“回声是一种恫嚇,它不停息的深入人心,要的不过是一个证明。”这十二首三毛亲笔写下的歌词,串联成一张完整的音乐传记,讲诉了自己半生的故事。
里面有一首歌,叫做《七点钟》,李宗盛作曲。为什么说现在我们都说李宗盛是大师呢,在面对着这样“任性”的歌词时,众多音乐人制作人不得不束手无策,莫衷一是。而当时还是小李的李宗盛却用自己独特技巧,四两拨千斤。
可能是因为他不仅懂音乐,更懂女人吧。
今生就是那么地开始的
走过操场的青草地 走到你的面前
不能说一句话 拿起钢笔
在你的掌心写下七个数字
点一个头 然后狂奔而去
守住电话 就守住度日如年的狂盼
铃声响的时候 自已的声音那么急迫
是我 是我 是我 是我 是我 是我
七点钟 你说七点钟
好 好 好 我一定早点到
啊明明站在你的面前
还是 害怕这是一场梦
是真 是幻 是梦 是真 是幻 是梦
车厢里面 对面坐着 你的眼底
一个惊惶少女的倒影
火车一直往前去呀 我不愿下车
不管它要带我到什么地方
我的车站 在你身旁
专辑里的第一首歌叫做《轨外》,破题就是三毛温柔的口白:“故事,还是得从我的少年时候说起……”
胆小的孩子怕老师
那么怕 怕成逃亡的小兵
锁进都是书的墙壁
一定不肯 不肯
拿绿色的制服
跟人比一比
哪家的孩子不上学
只有你自己自己最瞭解
出轨的日子
没年没月没有儿童节
小小的双手
怎么用力 也解不开
是个坏孩子的死结
三拍的歌在开头显得尤为俏皮可爱。歌曲的中途,出现了一次变奏,整个基调随之沉重起来。这时我们才知道,三毛童年退学的经历在她的生命力造成了不可平复的断层。“小小的双手,怎么用力,也解不开,是个坏孩子的死结。”
今年是三毛逝世26年,一念起,万水千山,一念灭,沧海桑田。我不愿多说些矫情的东西纪念这位文学家的离开,只想起了一句歌词:“不要问我从那里来 我的故乡在远方 为什么流浪 为什么流浪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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