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祝鲍勃迪伦老爷子75岁生日的纪念演唱会在今天落下了大帷幕。作为粉丝兼好友的Emmylou Harris, Kacey Musgraves, Jason Isbell, Kesha齐齐到场,给老爷子祝寿。
迪伦节演出现场
这一幕像极了1992年庆祝鲍勃迪伦进入歌坛三十周年的纪念演出,只不过参与当年演出的很多老同志都不在了,物还是,人已非,只剩下了老爷子一人孤独地在理想主义的边缘拔剑长啸。
三十周年演出现场
也许鲍勃迪伦真的不是大家想象的样子,“新左派”,“嬉皮士”,“民权运动者”,“诗人”这些是极其合理的标签,恰恰又是极其不合理的误读。
我一直想要溯源老爷子的心路历程。而我发现,越是探索,越是复杂,你会发现,想把这所有的,零散的标签拼贴成一个完美的文化英雄,已经是完全不可能的事了。
只是,不论在何时,在何地,或是在生命中的任何一个片段,鲍勃迪伦始终带着一种宿命感,苍茫,遒劲。这种宿命感的主题恰恰就是“乡愁”。
“一个男孩要走多少路?才能变成一个男人。”他把自己的人生写进了歌词里面,从年少“随风而逝”,飘零摇曳到后来的“像一块滚石”,在自己艺术登峰造极的时候,他却再也寻不出“没有方向的家”。
随风而逝
blowing in the wind
“乡愁”的感觉与生俱来,没有缩影,更像宿命。鲍勃迪伦十多岁的年少时候听到了人生中的第一首歌。这首歌有着宿命一样歌名《Drifting too far from shore》。后来,鲍勃离开了故乡,开始了属于自己的文化苦旅。至于原因,他说,要去寻找真正的“故乡”。
少小离家的鲍勃迪伦,终日沉湎于凯鲁亚克的文字中,他感觉这个世界彻底疯狂,他只对疯狂的人感兴趣。遇上伍迪葛西,这个真正意义上的导师以前,鲍勃迪伦可能真的不依靠任何人。鲍勃迪伦对伍迪葛西的痴迷几近疯癫,他的名片上甚至都没有自己的名字,只有一句话——“我还活着”。下面是伍迪葛西的签名。
继承了着伍迪葛西的遗志,鲍勃去了还保留着二十年代波西米亚风格的格林威治村,去了“醉乡民谣”的煤气灯酒吧,结识了皮特西格,琼贝兹,甚至艾伦金斯堡。然而这,并非他寤寐思服的“故乡”。
像一块滚石
like a rolling stone
“没有恐惧,没有嫉妒,没有恶意”他就这样走到了人生的另一个节点,像极了一夕之变。他开始唱别的歌。好像顺利走过了伍迪的那段迷恋期。他写下了自己的歌词:it looks like its dying and its hardly been born。
比起“众矢之的”,他更像“一块滚石”,坚硬的滚动,从“民谣”滚到了“抗议民谣”,又从“抗议民谣”滚到了“摇滚乐”“爵士乐”。同时,随着不止息的“滚动”,鲍勃也离自己的“故乡”越来越远。
听众喜欢把他的改变看成道德议题,并拿出“叛徒”,“商业”,“投机”这样的字眼来诋毁他。听众们必须这么做,否则他们就不得不面对面对漫长的自我审视,而且他们极有可能看到不喜欢看到的自己。
没有方向的家
homesick blues
不管是92年的纪念演出,还是这次的75岁生日。都不过是老爷子在这趟离乡之旅上的一个落脚点,他会在此歇歇脚,然后继续自己的文化的远足,艺术上的苦行。
其实乡愁之于鲍勃迪伦,是说不清的。就像流浪之于三毛,孤高之于高仓健,早衰之于何勇,像是一个宿命,不可逃脱。我更愿意用一句话来评价这位老爷子:
起于民谣,归于爵士,九蒸七取,曲终人散。自始至终,他都是自个找不到家的方向的人。
在《像一块滚石》中捏着鼻子唱“没有方向的家”,是他的真情流露。《思乡布鲁斯》中极像现代诗的堆叠的意象也是他的真情流露。甚至说,《铃鼓先生》中且游且吟,和孩子们嬉戏玩乐的铃鼓男,也不过是远行的鲍勃迪伦的一个缩影。
生日快乐,铃鼓先生。
Mr. Tambourine M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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