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姑娘来时,我该脱的都脱了。
有31日的每个月份都觉得特别难熬,忽然想到陈粒的《历历万乡》,“列车搭上悲欢去辗转,尝遍每个异乡限时赠送的糖”,竟也觉得少年不惧岁月长。
开春的第一个假期即将到来,除了去看人人人挤人人人,即使不能历历万乡,这有一些被歌唱的地方是值得我们去看的。
《乌兰巴托的夜》
对于一个失眠成疾的人来说,在身体静止的每一个深夜,似乎都能去到更远的地方。
以前住的地方离铁路很近,经常在深夜听到幽远的火车声呼啸而过,既不会惊扰又占据你的大脑。
每一条坚硬的铁轨都运输着别人的故事,北京—乌兰巴托—莫斯科的K3国际列车,运行横贯欧亚大陆,穿越京包铁路、蒙古纵贯铁路及西伯利亚铁路,途径中国、蒙古国、俄罗斯三国,全程7692公里,127小时36分,是中国铁路运营里程最长的旅客列车。
漫长的运行时间,难以交流的语言,成为很多人望而却步的理由,但只有沿途的风景才是最好的回报。有人说,坐飞机去莫斯科叫旅游,坐火车去莫斯科才是旅行。
穿行了亚欧大陆的老莫,文字里似乎也带着火车的鸣笛声,驰骋在异乡的草原上。老莫说,经过蒙古时,是在火车上的第一个夜晚,车厢里有独立的火炉,列车员把车厢打扫得很干净。中间醒来撩开窗帘,满眼只有连绵不断的黄色大草原。尽情的展示着大地的曲线美,偶尔会看到一小滩湖,周围立着矮矮的植物,散落着几头牛和零星的蒙古包。
(photo by 老莫)
随着列车的行进,接着是五颜六色的小房子,很少会看见三四层高的楼房,而即便是房子旁边也都跟着一个蒙古包。那五颜六色的屋顶是彩钢,点缀在单调的大草原上甚是好看。慢慢的房子、车子和人也越来越多,前方就是蒙古首都乌兰巴托。
在贾樟柯的《世界》中,赵小桃乘坐着列车在夜色中穿行,城市压倒一切噪音。当她与世界丧失了沟通的语言,渐行渐远。正如《乌兰巴托的夜》中唱到的那样“连风都不知道我 不知道”。想起了左小祖咒梦呓般的歌唱,在这样的草原迷醉,也显得合情合理。
(photo by 老莫)
火车进入莫斯科,手表就要向前调四个钟头了。趴在窗户上望着天地之间,贝加尔湖如期而至。她就静静的躺在林边和山间,表面有微微的波纹。
(photo by 老莫)
列车行进着,离湖最近的时候,你可以清楚的看见湖边的白色石子,清澈的湖水,粼粼的波光,还有岸边的钓鱼人。仿佛安静的贝加尔湖让时间凝固了,除了列车的划过铁轨的声音,没有其他任何声音。
(photo by 老莫)
几个小村庄就安落在湖边,同样是那样的安详。一面是层林尽染,一面是波光闪闪,如果未曾亲自来过这里,无法理解这番景象,那不是简单的所有形容词的罗列,而是只有真正的身处其中你才能感同身受。边听李健的《贝加尔湖畔》,边看着眼前的景色,在此之前这一切还只是你的一个梦,现在它就这样的触手可及。(部分文字摘取自公众号ROSERADIO)
在我的怀里 在你的眼里 那里春风沉醉 那里绿草如茵 月光把爱恋 洒满了湖面 两个人的篝火 照亮整个夜晚《关于郑州的记忆》
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在去郑州的路上,这首歌我循环了一夜。
有人说逼哥当年喜欢的女生在郑州,他去郑州找她,后来被拒绝。事实永远没有想象丰富,但能在别人的歌里找到自己的经历和共鸣,已属不易,只不过和爱情无关。
14年12月8日,喜欢了10年的歌手在关闭微博一年后,清晨宣布回归,隔日便是在郑州的演出。那个早晨,我是被朋友的短信和电话震醒的。
踏上火车,已经是9日凌晨1点,7个小时的硬座,一车厢的军人,和我一个女生。
看着手机地图上的红点慢慢出省,再跨越另一个省,从陌生城市的灯光,到郑州充满雾气的冬天的早晨。
在风中凌乱着头发和初次见面的小伙伴去庆祝他拿到奖学金,和旋转桌子差不多大的大盘鸡吃的人忘乎所以,老板娘赠送的烩面倒进去,人口一根就没了。
晚上和一票初次见面的小伙伴在看台上喊到声嘶力竭,把外套仍在地上,举灯牌的手酸到像灌铅,低头一看,前排的观众一脸惊恐的偷拍这群来自外星球的大嗓门动物。
10点从会场走出,一群人饥肠辘辘的在路边吃烩面,吹着海阔天空的牛逼,那碗汤厚味浓的烩面此后便常常出没在每一个失眠又饥饿的夜里。
深夜12点坐火车返回,睡了7个小时醒来后,周围全是陌生又漠然的面孔,火车上放着我最爱的那歌手的歌,巧合的亦真亦假。
想起那一场毫不犹豫的奔赴,郑州街头来来回回的载客二轮电瓶车,深夜和一群一面之缘的朋友吃的烩面,五湖四海的吹牛逼,临走时裹紧围巾的那个乐手,这些都是关于郑州的记忆,我记得去过那里。
《且听风吟》
无论你身处何方,来去多匆忙,一定要抽出时间去看海。
无论你信或不信,写完这篇稿子,我要坐8个小时的火车,去看海了。
村上春树30岁时写了第一本小说《且听风吟》,用20岁的口吻描写了一段关于青春,欲望,海边,酒精的故事,在这些尺度难握的名词中,他都表现得足够纯粹。
海边的爵士酒吧,酒精中邂逅的男女,有互相迷恋的身体,曾经点播一首齐·鲍易兹的《加利福尼亚少女》,酒吧里边,香烟味儿、威士忌味儿、炸马铃薯味儿.以及腋窝味儿下水道味儿.如同年轮状西餐点心那样重重叠叠地沉淀在一起。
第一次体会到空前绝后的孤独感,便是在这本书里吧。也许有一天你的生活已经被忙碌的事情充斥。但当你回想起在最寂寞的时间,有另外一个寂寞的人陪伴,16天后消失人海,各自过上了分道扬镳的生活。就像所有青春年少的梦想,在潮汐的汹涌中都得以澎湃。
村上说,“人生基本是孤独的,但同时又能通过孤独这一频道同他人沟通。人们总要进入自己一个人的世界,在进得最深的地方就会产生连带感。或者说人们总要深深挖洞,只要一直挖下去就会在某处同别人连在一起。”
“好久没有感觉出夏日的气息了。海潮的清香,遥远的汽笛,女孩肌体的感触,洗发香波的气味,傍晚的和风,缥缈的憧憬,以及夏日的梦境……”然而,这一切宛如一度揉过的复写纸,无不同原来有着少许然而却是无可挽回的差异。
听到朴树的《且听风吟》,竟然一发不可收拾的想看海,无论我们曾经历多么患得患失的迷惘,都可以再变得从容与坦然,如果有梦没做完,就拼命去追赶,那么,我要去海边了。
原创文章,作者:不二,如若转载,请注明出处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