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时间上有一个词叫与时俱进,但在流行音乐衰败倒退的今天,人们对于其善意或是恶意的调侃便屡见不鲜,但各类的选秀节目以及独立音乐的崛起,使得被蒙尘的音乐在经过散播后扶摇直上。但这并不是什么坏事。毕竟音乐历史上也曾有过“黄金时代”,比如战功赫赫的1994年……
1994年,窦唯、张楚、何勇在红馆开了“摇滚新势力”演唱会,此为摇滚乐巅峰盛事;
1994年,校园里以迅猛之势刮开始刮起民谣风;
1994年,包括李春波、毛宁、杨钰莹、林依轮、谢东、孙悦、黄格选在内的一大批歌星红透了半边天。作为中国流行音乐工业“造星”的第一代成品,他们被赋予了一个响亮的称号:94新生代。这些名字,对于90后、00后来说,也许完全没概念,但对于70后、80后而言,他们可是大多数人青春时期的超级偶像。
著名音乐策划人黄燎原曾经说,“在1994年,只要你出了歌,想不红都难。”大量的资本和推手流入内地音乐市场,每一张专辑都是一座造星工厂。
如果我们曾经有过那么一些时候,哪怕是一次,去了解过中国民谣,甚或是整个乐坛,那你就会清楚的发现,以1994年为分界点。香港以及台湾的流行音乐引入大陆,很快受到全国人们的追捧,一触即发,以星火燎原之势,蚕食着内地的音乐市场。
当然,我们其实并不是说流行音乐不好,它为一种音乐形态,一种文化的载体,被消费者认可,并愿意为此买单,那并不是什么坏的事情。可是突发爆发的音乐盛世,彼时流行音乐尚且处在卖方市场,一大拨人一夜成名,名利双收,可眼红死看热闹的人了。拿李春波为例,他一年大概去400场演唱会,平均一场出场费是20万,一年毛收入大概是8000万。8000万是个什么概念,这么说也许就明白了,当时城镇职工的月均工资是300块。
内地的音乐市场仿佛是一张被拔了衣服都处女站在商人们面前,散发着诱人的气息。仿佛是一夜之间,形形色色的音乐人与制作公司雨后春笋一样冒了出来。歌手们被重金包装,开始具有商品的属性,他们和艺术和创作逐渐分离开来,成为造星工程流水线的一个环节。
音乐承载的功能不再是传递一种文化和价值观,而成为一种可变现的手段。
金钱可以让人把音乐做得更好,但在利益的驱使下,也可以把人的心智蒙蔽。终于,属于音乐、属于民谣的坏时代到来了。人们不再关注音乐本身的好坏,他们开始为这件奇货可居的商品换上精美的包装,拓展宣传渠道,提高曝光量,拉动最终转化率。音乐的传播范围再也不受制于音乐本身,变成受制于营销手段。
既然如此,那么用力的写一首好歌,千百遍的修改,夜以继日的辛劳意义何在呢?凭着作品来打江山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以高水准的作品来打动消费者并让他们买单的道路既阻且长,若有捷径可走,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更多流水线炮制的粗制滥造的音乐流入市场,并呈现出泛滥之势。不用说太久以前,不用讲陈年历史,就讲讲今天,满大街播放的音乐是什么狗屎?街边广场舞里播放的音乐都是些什么玩意儿?从“老鼠爱大米”开启低俗音乐“神曲”先河以来,我们的耳根子就再也没有清净过。
所以,朴师傅《好好地》这张专辑,原名叫做《与屎共舞》,真是太智慧了,简单的四个字一针见血,戳破了音乐市场皇帝的那件新衣。
按照正常的市场规则也好,自然法则也好,屎都是最正常的存在。它们作为一种多余的,臭名昭著的,被身体视为无用的排泄物,只要数量不多到恶心,好好的躺在下水道里,最终化作春泥又护花,未尝不是一种好的归宿。可是目前的音乐市场,明显已经被整体的污染了。人们身处其中,嗅觉逐渐钝化,并未意识到自己接触到的是文化垃圾,不明真相的群众与屎共舞,别有用心的人以屎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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