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大家最近都刷到了这样一个视频。
人行天桥上,一蓝色衣服女子翻越栏杆,意欲轻生。
此时,一位老者经过,他并不声张,也没有过激反应,只是健步走到跟前,轻声低语。
“握紧我的手,我们一定能闯过难关,我发誓!”
老人表情坚定,冷静且勇敢,有种特殊的安全感。
女子交出了自己的手,在鬼门关前临门一脚的时候,退了回来。
海阔天空。
这段视频被路人拍下,上传网上,迅速燃爆了社交媒体,此时有人发现,怎么视频里这位老者,竟然如此面熟。
他居然,竟是,传奇音乐人邦乔维。
原来,当时的邦乔维恰在那座桥上拍摄MV,老远见到了那名女子,他立马放下手上的工作,与同伴一道,上前解救。
经过了长达一分钟的交谈,他的举动和言语逐渐缓和了轻生者的情绪。接着,邦乔维和他的同伴小心翼翼,合力将她拉回人行道。
危机解除。
临别之际,邦乔维还给这位女子一个温暖的拥抱,陪着她离开了桥面,似是诉说“你并不孤单”。
歌迷们愿意音乐人冠以“英雄”的称号,因为他们的艺术,以精神或是信仰,这些形而上的形式给人以力量。
而在现实中,形而上的东西落了地,邦乔维依然配得上英雄之名。
所谓摇滚精神,从来不是提纲式、教条式的精神思想,也不只有舞台上歇斯底里、离经叛道的那一套。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热心慈善,通过基金会给饥饿、无家可归的难民,投入大量的经历、财力。乐此不疲。
仁者无敌。这才是真正的摇滚精神。
优质偶像
事实上,“优质偶像”是一个被用烂的词,特别是在泥沙俱下的今日之文化娱乐界,阿猫阿狗像个人,都愿意给自己贴一个“优质偶像”的标签。
然而,除了“优质偶像”这个词,我似乎也找不到更贴邦乔维的形容了。
不是那种演艺人员的自我标榜,而是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就结结实实找不出什么劣迹。
他形容自己是工作狂,一门心思扑在音乐上,满脑子都是音乐。
很多摇滚乐迷都不陌生,当时邦乔维在亲戚家的录音室打杂,工作特辛苦,但仁德宽厚的他不以此为苦,反而苦中作乐。
终于,机会来了,他录制了首张单曲《Runaway》。因为渴望在这个圈子里出人头地,他一家一家唱片公司亲自递送。
就这样,这首歌被收录在电台的合辑里面,引发了业界的关注。
这个行业不好混,特别是神级人物频出的黄金年代,他没有错过任何一个逆天改命的机会。
就像那首真正让他出圈的《You Give Love A Bad Name》得以成型,也是因为仁义。
这首歌开始,是有名的词曲作者德斯蒙德·柴尔德写的,大概由于唱片公司不重视,就没火起来。
德斯蒙德·柴尔德不忿,和邦乔维一起重写了这首歌,邦乔维也未有怀疑,倾注心血,于是,金曲出世,石破天惊。
那个年代的邦乔维,流行巨星的长发,聚焦的闪光灯下,不可一世,将这首歌演绎得癫狂至极。
至今听来,依旧热血沸腾。
汤米和吉娜
邦乔维不仅有仁心,还有侠骨,摇滚精神,从来都不是软绵绵地做老好人,唱着他好我也好的赞歌。这大概是乐队能火到今天的原因。
不过舞台上有多么光芒万丈,他始终没有忘记对于底层的关怀。
《Livin’ on a Prayer》,神曲,唱给每一个普通人。
“汤米曾在码头工作,但工会罢工了,他运气不好,生活艰难。”
“吉娜整天在参观,为她的男人工作,她辛苦工作,全然为了爱情。”
生活在祈祷中,里根时代去工业化,带着铁锈味道的悲歌。
就像后来的那句,生活在经验里,庞然大物转型下的,被折断了的左翼思潮。
扯远了。
他们乐队的音乐越来越火,但是汤米和吉娜的故事却远远没有结束,牛马的故事以不同的面貌,不同的境遇,悲欣交集着、改头换面着,在邦乔维的歌里和你不期而遇。
比如那首《Born To Be My Baby》。
“这是一个雨夜,我们已经工作了一天,为了那些要付的账单,我们必须努力工作,但有些东西,别人拿不走,我们之间的爱,我们选择的生活……”
纵使是到了新的世纪,那首《It’s My Life》一鸣惊人,他还是没有忘记汤米和吉娜:
“这首歌送给那些坚定信念的人,送给从未退缩的汤米和吉娜,明天毫无疑问会更加艰难,但幸运必须要自己来创造……”
他很清楚地知道,摇滚精神,不是温水木头,而是烈火金刚。
这时候说几句题外话,事实上在乐迷圈子里,曲风偏流行的邦乔维常常会被摆在鄙视链的下方,主流的宠儿嘛。
挺多人都开玩笑说:邦乔维最大的贡献,就是把摇滚乐推广给了全世界的女性听众。
可客观看来,带着这样有色眼镜的乐迷,基本上应该都没细听过邦乔维的歌词,为汤米和吉娜发声,不论文学性如何,我都愿称这样的表达为伟大。
单刀赴会,躁翻苏联
其实提起苏联的摇滚乐演出,大家多半会想起那年的莫斯科红场,还有当时风头无两的Metallica,或者你会想起Lube,那首清唱的《战马》,唱出了杜诗“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的气魄。
事实上,很多人不知道,第一次到苏联演出的美国摇滚乐队,就是邦乔维。单刀赴会,躁翻苏联。
这个事情前后也非常的魔幻。
缘起是当时邦乔维的经纪人道克麦基协助贩毒,被抓了。不知道个中经过了怎样的博弈,他答应带着邦乔维去苏联演一场,就当文化交流了。
有意思的是,这个演出的主题,就是“拒绝毒品和酒精”。
抵制毒品,人人有责,可是苏联那个地方这么冷,不喝酒受不受得了。
据当时一块演出的穷街乐队回忆,来的时候飞机上就摆满了酒,好多乐队人还没到,就已经喝断片了。
毕竟文化交流区的,冷战有意识形态之争,不过乐手和观众也管不了这么多,欣赏音乐就好。
个中发生了很多趣事,比如,语言不通,苏联乐迷只要见到乐队上场就喊“Ozzy,Ozzy”,尽管Ozzy早就下场了。
还有,当时又不像今天,又买荧光棒有卖灯牌,下面的乐迷都举着自己制作的牌子,上面乱七八糟写着各种乐队的名字。
尽管这些乐队根本就没来,但这依然不妨害他们的热情。
两天的摇滚乐圣宴就此落幕,邦乔维在这个所谓的“敌国”,得到了空前的礼遇。
他们的专辑《New Jersey》也正式在苏联的唱片公司发行,此前这家公司从未出版过任何西方摇滚乐专辑。
这可能就是摇滚精神最大的魅力。
仁者无敌
就像我前面说的,很多时候,我们愿意给音乐人安上“英雄”的名号,因为他们的作品,曾经帮助了很多深陷泥淖,寸步难行的人们。
可英雄和英雄是不同的。
打一个很容易理解的比方,金庸的小说,有的是任侠,天地孤影往来无拘管的摇滚精神,就像鲍勃·迪伦,不管是青春年少还是日薄西山,你总是能看到他随心所欲的一面。
有的是豪侠,人活一世,活的是禅机二字,入境太深,最后免不得以身证道。
27岁俱乐部那帮艺术家,各有各的命格,但却有相同的命理:苟延残喘,不如就纵情燃烧。这亦是摇滚精神的外化。
邦乔维可能跟很多人都不一样,他是仁侠。
年轻时在录音棚打杂,不知而不愠,有宽恕之心;
出道写歌,为劳苦大众唱歌,唱不靠神仙皇帝,有慈悲心;
甚至说,他还有缘觉之心。
犹记得,上一次,他出现在大众视野,是因为手术。
那一次,邦乔维经历了一次罕见的喉部手术,他坦言:“人们不得不把我从悬崖边上劝回来,因为我一直在想:我没做错什么啊!到底怎么回事?”
从此,他面临再唱不了歌的风险,但他拒绝了假唱和使用Auto-tune,“我宁愿被公路上的大巴撞死”,他宁死不屈。
所幸,他坚持了下来,看破成住坏空,且依旧在唱歌。“所以,我正一步一步地重返舞台。”
这何尝不是他的摇滚精神,他没有自误沉沦,也没有怨天尤人、肮脏的咒骂,更多的时候,他都在为了真心热爱的生活而抗争,坚定、意静、心闲,不妥协是其精髓。
他唱的不只是情情爱爱,还有渡与自渡的法门。
对了,聊了这么多,最后放一首歌作为结尾吧。
自1983年组建同名乐队以来,他们乐队的全球唱片销量已突破1.2亿张。
但这可能是邦乔维唱过的唯一一首中文歌——
《月亮代表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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