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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朋友你还没有被这首魔性的歌洗脑,那我强烈建议你。
再来亿遍。
来源:B站,@张狗蛋eR,【做一只吗喽】
“做一只吗喽,做一只潇洒的吗喽,混吃蹭喝的同时,还能甩他们大逼斗。”
“做一只吗喽,做一只清醒的吗喽,认清自己若不够,那也只能私密吗喽。”
知道你在想什么:
屠洪刚?貌似逊了几分刚猛;
于魁智?似乎也不是京戏的路子;
《康熙微服私访》?皇帝到处寻花问柳,提着个猴儿想做什么。
所以,这到底是个什么歌,怎么越听越有味儿。
更重要的是,这首歌有没有完整版。
有,必须有。
来源:B站,@张狗蛋eR,《吗 喽》
这首歌在B站相当火爆,轻轻松松就破了百万。
一段时间来,模仿者、翻唱者不计其数,年轻网友们嘲笑吗喽,理解吗喽,成为吗喽。
唯有,在睡不着的夜里,拿这首魔性的歌磨耳朵。有意气时消意气,再风流也不风流。
悲喜交集。
吗喽宇宙
以防有人不知道啥是“吗喽”,我这里多啰嗦两句。
所谓的“吗喽”就是两广地区,关于猴子的叫法。
广东人叫“马骝”,熟悉港片的肯定听过铁马骝、铜马骝什么的,那到了广西,白话发音就类似“吗喽”。这是缘起。
据考证,这个梗能火,源自于当地果农的调侃,水果打包发货,生死疲劳,老乡们一针见血:“吗喽的命也是命!”
后来,亿万网名从这句话里找到了共鸣:是啊,人生在世,迫于生计,何人不是吗喽?
于是,吗喽成了一种青年文化,蓬勃开花。
君不见,今日青年吐槽工作,不再用最大的恶意揣测磨牙吮血的资本家,而是一句“哈哈哈,拿命换来这么点儿。”
君不见,面对当代社会的重压,青年们破防是不可能破防的,只会闲来轻笑:
“不可能当一辈子吗喽,总有一天我要站在花果山的最高处。”
君不见,当再也接受不了社会的冷漠,那也必须让泪水匆匆地来,匆匆地走,因为“鱼哭了水知道,猴哭了谁知道?”
不再伤情,不再悲怀,熟稔吗喽文化的青年甚至连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一张张表情包,一只只落寞的猴子,就是全部的心声。
默哀心死,不是用来说的,但是可以用来唱。
B站上“一碗无人机”原创的《吗喽》,引发了现象级的翻唱热潮。
文章开头的那首歌,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还有一首《你不懂吗喽》,动辄也是200多万的播放量。
吗喽宇宙,浑然已成。
来源:B站,@烛不遥,世界名曲《你不懂吗喽》
偶像的崩塌
如果换一片土壤,吗喽的梗可能都火不起来。
猴子嘛,就算换一种方言的说法,又有何不同?
皆是因为,猴子在我们这个民族的语义里,有特殊的含义。
昔,拿起铁棒,打碎旧世界,玉宇澄清万古埃。这是年少时的梦想。
今,带上金箍,偶像梦碎,拿健康换温饱,拿尊严换钱。这是长大后的无奈。
当代青年共情的,可能从来都不是表情包里的猴子有多搞笑,因为吗喽有多搞笑,曾经无比珍视的梦想就被证明是多廉价。
英雄落幕,偶像崩塌,挥舞铁棒只是注定结局的悲剧,情愿带上金箍,才算是“战胜了自己”。
齐天大圣战胜了自己,齐天大圣热爱工作。
只是,在辛勤之余,堕入凡尘的齐天大圣依旧会迷茫,质疑自己存在的意义。
终于有一天,他不再迷茫,做一只清醒的吗喽,不妨“混吃等死”,做一只潇洒的吗喽,那就“私密吗喽”。
同样是源于颓丧文化掀起的思潮,吗喽的意象似乎和很多同侪都不太一样。
前几年,被社会锤得没脾气的年轻人,老愿意说自己“佛了”,所谓佛系,是守初的,为了守住自己的本初,刻意规避矛盾,与世无争。
吗喽才没什么本初,本来卑微的猴子,就谈不上什么想法,更遑论有人会尊重。
个人的价值,在自贬自嘲中消失殆尽……
还像是,论坛里喜欢聊Doomer,政治理想破灭的青年,叼着烟、戴着冷帽,面无表情地走街串巷,眼里含红血丝,黑眼袋有水肿。
吗喽才没有这种高冷范儿,因为假装上进的猴子是人们眼中的小丑,既然不露声色地装酷很难,不如把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你们愿意看就看吧,都来吧。
我还能怎么办。
等他娘的炬火
越说越复杂了。
明明是聊吗喽,滚君又说了一堆“佛系”和“Doomer”,为什么?
我是觉着“佛系”是宗教概念的延伸,带着城市的、精英的自觉,Doomer最早是舶来的概念,尚属于比较小众的亚文化。
而吗喽,这个最开始广西老表用来自嘲的梗,是这个文化土壤中土生土长的。
因为土,所以影响广泛,因为土,所以直指人心。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因为土,所以它代表了星星点点的火。可以燎原。
就像你真的相信——
自嘲,是当代青年的和生活和解的方式?
自贱,是当代青年面对操蛋的工作时的常态?
自卑,是当代青年在爱情、梦想、未来触手可及时的惯常?
自比吗喽,更多时候是一种托猴言志。一种陷入囹圄,还竭力将卑微的自己和高尚梦想割裂开的勇气。
梦想总是高尚的,迷失在血汗中的只是肉体,如猴头牛马般的肉体。
因为我们相信总有一天,会拿回属于自己的铁棒,然后踏碎凌霄。
我们不是缺少动力,我们只是没有方向。
就像《呐喊》了三年的鲁迅,并没有喊走身旁的迷雾,而是陷入了无语的《彷徨》。
那是黎明前的长夜。
鲁迅告诉我们,等他娘的炬火,老子要当炬火。
上个月,《让子弹飞》的原作者马识途去世。
犹记前两年,有人去看望老先生,当听到身边的人说“过去的苦难都结束了”时,老人眼神突然亮了起来:
“新的斗争开始了!”
原本属于当代青年的一切,你们这帮人想拿走,就拿走就好了。
我上井冈山。
文中图片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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