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今年流行“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这样的调调,然而我的确是在这样的错觉里,哦不对,是在数次入冬失败的小南方城市里,托工作的福,机缘巧合遇着了张恒远先生,何其幸运地又共度了一小段时光。
毕竟大小是个明星了,原本以为他会多少有些架子与排斥,意外的是他不仅爽朗而明快,还随性得如同他刚卸了妝水洗过了的头发一般,温和而柔软。
并没有多余的客套与寒暄,吃饭时他就那么自然而然地环顾了满桌的菜肴,半皱着眉头开始分配:“这个……这个……那个……等下你们都要吃完!”同桌的人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我心里嘀咕着原来坊间关于“张光盘”的传说还真是名符其实,一边半是打趣半是夸赞着说了出来:“哎,张光盘,人家跟你吃个饭还真是有压力啊!”张先生停下手中的筷子,大眼睛圆咕噜地开始科普:“我是从农村出来的,跟你们不一样,不管在哪里我都是这样,点的东西一定要吃完,不能浪费!”“我有几个国外的朋友,他们吃饭的时候也从来都不会浪费!”“我小的时候,如果浪费粮食,我爷爷……”
有一点惊诧于张先生的喋喋不休,但看着他极其认真的神情,我还是在心里盘点了一下桌上的食物,然后退掉了一盘虾和扇贝的拼盘。张先生看我起身这么折腾了一番,还是略显不好意思,笑问“我这样不算神经质吧?”真心有点被打动,我赶紧回答,“不算不算,你做得很对,要坚持下去哈!”原本还想补充说爱惜粮食这种美德是不分城里乡下的,但脑海里闪过刚刚张先生说起农村人那种优越与自豪感,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有了这么一个良好的开端,后来的谈话似乎更加随性舒适。旁边的朋友提起张先生想当年肩扛一把吉他露宿深圳街头的事,感慨追梦不易个个都是有故事的人,张先生插话说“那时候哪里苦啊?那时候一点都不觉得难!”朋友反问“现在呢?”张先生打着哈哈说“现在啊,现在……”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在他找不到词来形容的时候,我仿佛听见了一声叹息。披星戴月疲于奔命的生活累的也许不是身心,而是有太多事想做不能做,骨感的现实对理想和信仰的一次次考验甚至拷问才是最残酷的吧。
看得出张先生不习惯略显沉重的话题,我伸手指了指他的耳钉:“戴了一对新宠?”说起这个,张先生好像瞬间就来了精神,摸了一下右耳,呵呵笑着说:“对呀,刚买的”,虽不忍叫醒这个自恋的少年,我还是委婉地表达了一下审美视角:“戴一边更酷!”“哦,这个啊,另一边太久不戴会长住的!”大约被我戳中了要点,张先生又打开话匣子了:“你不知道,我当时十几岁的时候,一次去打了这好几个耳洞,回到家我爸爸拉住给我把耳钉硬扯出来,那个血流的那个啊……我妈实在看不下去了,给我拿那个医院的酒精擦擦,第二天,我就拿那个扫把你知道吧(笔者拼命点头中),偷偷用扫把那个棍棍插进去,耳朵肿了好久才保住这几个耳洞……”一边脑补那血肉模糊的耳朵,一边看着眼前眉飞色舞的张先生,我知道自己摆出一副崇拜的眼光去仰望也许是更合适的,然而我终于没能那样做,只淡淡说了句:“呀,叛逆的少年!”就是这样一句“叛逆少年”,依然让张先生笑得那么倾国倾城,我叛逆我骄傲啊,怎么着?
人不叛逆枉少年。然时光一去难再返。
前几天张先生的原创新歌《忆念》上线,我站在窗口就着朝阳的和暖,望着极目之处连绵的青山,将耳机塞进已许久不听靡靡之音的耳朵,静静地听了一遍又一遍。
刚开始听的时候脑海里翻来覆去如老电影般播放着一些或模糊或清晰的画面,有稚嫩的小白张不知何时与爸爸爷爷祖孙三代在老家门前的合影,有意气风发的追风张孤身一人背着吉他走过吊桥出外寻梦的身形,有一个少年大长头发破洞牛仔倔强不羁向世界宣战,也有他辗转贵阳、厦门、深圳各地风餐露宿摸爬滚打的记忆残片。
后来我就想起了前面那次短暂的会面,想起张先生无意识中脱口而出的“我爷爷”“我爸爸”,想起他以生命相要挟(罢学、绝食)换来的破木吉他,想到“张光盘”的来龙去脉,想起张先生举手投足间的独特印记,不觉会心一笑。是谁说岁月无痕的?张先生略显蒙太奇式的歌词也许不能帮助我们很好地理解他对于爸爸、爷爷那份深沉的情感,但是你看看,他的言谈举止哪一点不曾折射出家庭的影响和时光的印鉴?若没有当初的叛逆,又何来今日的坚持呢?
流年似水,润物无声。在不知对错的年纪里,在奋不顾身各奔前程的背影里,物是人非,白驹过隙。有一天回头你才会发现,那些无声流转而去的岁月,那些悄然逝去的人和事,早已在你身上刻下深深的记号,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你后来的生活、思想、个性和习惯。而我们,身在福中的时候要知福、惜福呵。
《忆念》,是叛逆少年张恒远对于亲情的忆与念,也是我们值得放入歌单的心头暖,苦了累了听一听,家人的惦念就在你身边。(文/佚名)
投稿文章,作者:佚名,转载请联系授权。
摇滚客欢迎一切与独立音乐相关的优秀稿件,投稿邮箱:haidao@rockerfm.com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