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淡绿色粗布长衫,乌黑的发辫垂在脑后,在暖黄色的灯光下轻轻地哼着歌。21日下午,独立民谣女歌手程璧现身北京77剧场,与作家止庵、刘柠对谈“日本的寻常一面”,将自己的旅日故事和创作心得缓缓道来。
偏爱素净的衣服,喜欢简约的设计,生活中不施粉黛。提起程璧,不少歌迷对她的第一印象便是“仙女”“森系”和“清新”,程璧似乎成了文艺女青年的代名词。
“其实我的审美倾向最早是受到奶奶的影响。”程璧说,奶奶是民国时期的大家闺秀,四岁起,她就跟着奶奶学写毛笔字、背诵唐诗。
“有时看到邻家的小女孩儿头上戴着亮晶晶的塑料发卡,我也会好奇,也会想去尝试。”程璧说,但奶奶却告诉她,那种过分的装扮并不适合她,很多时候,简单和自然才是美。
在奶奶的影响下,程璧对美有了最初的感知,和奶奶生活在充满自然风光的乡下小院中的幼年记忆,也成为她最初音乐创作的灵感来源。“自然的、土地里生长出来的东西才是我想与大家分享的,素朴的情感在我看来才是最珍贵的”。
这种朴素的审美观和对自然的热爱,让长大后的程璧对中国传统文化中老子和庄子的思想格外感兴趣。程璧说:“老庄思想崇尚自然和自由,代表了中国传统文化中重视个体生命和谐的精神。”
2011年,在北京大学读硕士二年级的程璧作为交换生只身一人前往日本东京。在那里,她欣喜地发现,日本的社会文化与中国传统的老庄思想有不少相通之处。
“在日本,中国的传统文化与禅宗和茶道结合在一起,主流审美不需要宏大的、人为的事物,反而更尊重一株花、一棵草,人们认为万物有灵。”程璧说,虽然东京是一个繁忙的大都市,但生活在其中的人们却格外在意和珍视自然的变化,春天赏樱花,秋天赏红叶,“他们觉得这才是人生啊”。
在日本沉静平和的生活也渐渐勾起了程璧心中对故乡的留恋。
“我小时候生活的乡下自然景观十分丰富,长大后外出求学就很少有机会回去了。”程璧说,当她看到人们在樱花树下喝着清酒,聊着彼此生活中的琐事,“这种熟悉的感觉让我一下子有了共鸣和灵感”。
于是,程璧便将她创作的《春分的夜》《梅雨》《冲绳民谣》等吟唱自然和乡愁的歌曲收录在第三张专辑《我想和你虚度时光》中。
《我想和你虚度时光》于今年春天发行,除了依然延续“把诗唱成歌”的创作风格外,这张专辑中洋溢着一种更为明亮和欢快的氛围。
“在新专辑中,我想更多地表达一种春天的生动,所以选择改编了五首中国现代诗歌。”程璧将这种“生动”解释为盎然的生意和自由,“希望每个人都有所爱,并从爱中汲取到力量,敢于自由地追求更美好的生活。”
从沉静到生动的转变,程璧说她想把自己更丰富的一面展现给世人看。
用哆啦A梦的手机壳,坚持跑步和健身,常在微博上与网友分享生活中的趣事……聚光灯外的程璧有着山东人的直爽和热情。“我的歌曲风格比较安静,如果生活里不去平衡一下,那可能会受不了吧。”程璧打趣道。
2014年,程璧在东京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这个抱着吉他安安静静唱歌的女孩儿逐渐被更多的人所熟知和喜爱。
而与程璧一样,宋冬野、马頔、莫西子诗……当下有越来越多的歌手把民谣唱进了人们心里。
“从前几年开始,互联网将许多独立音乐人推入大众的视野中,诗歌和民谣渐渐复苏。”程璧认为,网络改变了传统音乐产业的固有模式,歌曲的制作成本在降低,却涌现出更多高质量的作品。
“受众在听了太多市场流行歌曲、特别是‘神曲’之后,已经开始理智地去寻找能够真正打动自己内心的声音。”这让她感到兴奋和欣慰,“人们开始能够在浮躁的社会中静下心来去读诗和听歌,我也找到了一群自己的听者,我们一起在诗和歌中成长”。
如今,成名后的程璧变得愈发忙碌,已经有不下二十家出版社联系她想要做书籍的出版工作。除了与网络音乐平台合作外,程璧依然坚持不签唱片公司,在纷繁中坚持着自己的独立和自由。
“其实我的心态并没有什么变化。”程璧坦言,她不会为了迎合市场而有所改变,因为真实的情感表达才是她做音乐的初衷和意义所在。
对于未来,程璧显得并不心急。“我并没有给自己定下一个宏大的计划,只是希望每年都能够交出一个作品,可能是专辑,可能是书,也可能与设计师跨界合作。创作我会一直坚持,坚持去把生活中美好的、能够引起我情感共鸣的东西呈现给更多人看。”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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