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滚客专访顶楼的马戏团:我们只是在寻找一个舒服的状态

有话直说 摇滚客专访顶楼的马戏团:我们只是在寻找一个舒服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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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话不多说,我们本期请来的朋友就是——【顶楼的马戏团

一、顶楼的马戏团是谁?

他们是趣味低级的小市民,但他们也是沪语情深的摇滚乐手。身处零陵路九十三号,历经十三种基层人生,他们说摇滚不是歇斯底里、苦大仇深,重口味也可以小清新。他们说不一定头破血流、嬉笑怒骂也能操翻世界。他们老卵,他们是——顶楼的马戏团!

今天我们请来的就是顶楼的马戏团的主唱陆晨、贝斯梅二和同为贝斯的苏勇~
摇滚客:三位老师你们好!先给各位朋友打个招呼吧!
陆晨:摇滚客的各位朋友大家好,我是顶楼的马戏团的主唱陆晨。
梅二:大家好!我是顶马梅二!
苏勇:大家好,我是顶马苏勇!

第一次听顶马的《上海童年》,虽然不能完全听懂上海话的歌词,但竟也眼眶湿润。但当又听了诸如《想象》、《豪大大鸡排》之类的歌,脑海里又出现了一幅幅打了马赛克的画面。

摇滚客:各位老师,请问对于顶马这支时而朋克时而娘娘腔的乐队来说,真的有风格这个东西存在吗?
陆晨:顶马没有风格,顶马就是在找一个最舒服、最放松的状态。我觉得朋克已经不是一种风格了,它是一种气质,包括一些叛逆的想法。你不想过千篇一律的生活,那一刻你就是一个朋克了,因为你想改变你自己。
梅二:顶马其实没有什么特定的风格,我们也不希望顶马被固定成某一种风格。我们就是最近觉得什么风格好玩,我们就去玩一玩,就这么简单。
苏勇:顶马不能限定风格。朋克只是因为那张专辑给大家印象比较深,我们不会因为那种专辑很受市场欢迎就想方设法保住市场、坚持朋克,那就很被动了。猜别人喜欢什么就去做什么,这很无聊。

摇滚客:顶马算得上是一支比较高产的乐队,那这么多脍炙人口又风格迥异的音乐都是如何诞生的呢?
苏勇:很多时候就是我们在一起喝酒,就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然后就会一起去讨论,定下一个大致的方向之后,就各司其职去完善。
梅二:每个作品的创作过程大致都是先有一个动机去创作音乐,然后大家聚在一块讨论排练出歌曲的编配,然后再配上歌词。歌词主要是陆晨来,但大家都会参与修改,修改大概就是去掉一些过于那什么的词儿,保证作品能和大家见面。
陆晨:尺度问题吧,其实我觉得所谓大尺度才是大家的一个心理常态。你说大家喝酒的时候都在聊什么?不也都是在讲荤段子,包括微信发点小黄图什么的,只是不好意思把它变成文艺作品。我们只是把它写在歌里唱出来了,之前没人这么做过所以大家就会觉得新鲜,如果做得人多了大家也就不会觉得有什么了。

摇滚客:对于如此随意的顶马而言会有写不出歌的苦恼吗?
梅二:大概是07、08年,这两年的时间确实是比较头疼的状态,什么东西也写不出来,两年几乎就没排练、没演出。但是我们也不会去强迫自己,既然不知道玩什么了那就歇一歇,等有想法了再玩起来。

摇滚客:除了几位核心成员,顶马的阵容这么多年也经常有变动,这是为什么呢?
陆晨:没必要吧,就像窦唯有个乐队叫不一定吗,你干嘛非要固定一个阵容,有新的元素你干嘛不去尝试呢?

摇滚客:顶马创作了大量的方言歌曲,这是不是对自己的一种设计?会不会担心有传播的障碍?
陆晨:主要就是习惯。其实最早的两张专辑没有多少上海话的歌,到第三张专辑就有了这么个主意,就全是上海话的歌了,后来就慢慢成习惯了。
梅二:方言这个东西其实是个双刃剑,你说中国几千支乐队,顶马的音乐其实不是那么的牛逼,方言多多少少也帮助我们找到自身的特色,从几千支乐队当中脱颖而出。传唱确实也是个问题,很多歌在外地演出的确很难大合唱,大家只能跟着啦啦啦。

二、“陈粒火是应该的,我们太缺少这样的音乐人了,大家现在太饥渴了。”

摇滚客:这次东海音乐节有哪些音乐人是比较期待的吗?
陆晨:窦唯嘛,肯定要看的,很期待。
梅二:窦唯啊,好久没看了,确实还是有点期待的。其它基本都看过了,没什么新鲜感了。
苏勇:只要主办方不催我们走,窦唯还是要看的。
摇滚客:要不要这么统一啊!

摇滚客:国内有什么比较欣赏或者喜欢的音乐人吗?
陆晨:小河,我特别喜欢。还有五条人、野孩子,都特别喜欢。还有实验的也很喜欢,比如像李渐鸿、李增辉,都特别喜欢。万青也挺棒的,但是现在作品比较少,我挺期待他们下一步的动作。
我还挺喜欢那个陈粒的,我觉得她一个女孩挺不容易的。她自己写的几首词我觉得也很棒,而且她这么年轻的一个女孩能唱的这么老道,挺不容易的。她火是应该的,我们太缺少这样的音乐人了,大家现在太饥渴了。
梅二:还挺多的。朋克里面就是生命之饼,其它包括万青也很好,歌词、编曲都很好。民谣里面就是张玮玮。其实也不太好讲什么欣赏,大家都是认识很久、很熟的哥们,除了万青不是很熟,只喝过一次酒。
苏勇:国内目前的话,从性格上来说还是窦唯。就是不管别人怎么说,还是做自己。但是他的音乐也不一定都很好听,也不一定非要看现场,也不一定演什么,因为他现在就是“不一定”嘛!

摇滚客:你们是不是特别偏爱方言乐队?
梅二:对,五条人嘛,兄弟乐队。还有广西一个方言乐队瓦依那,他们写的东西你乍听的时候就会觉得,太装了,这世界哪有这么美好。但是后来我去他们那个村里住了半个月才发现,真的很美好,那种感觉是城市里体会不到的。所以写歌是要看环境的,没有海丰那个地方就不会有五条人。
苏勇:我和梅二口味就差不多,五条人、瓦依那。我比较喜欢纯粹的东西,他们做的音乐不是像混圈子的那种,完全就是很鲜明的个人性格和地域特色。有次瓦依那来上海票房很惨,就十来个人,我赶紧买了套唱片支持一下,我觉得这样的音乐应该更多的人听。

三、“是啊,我们就是很分裂啊!分裂才刺激嘛!。”


摇滚客:陆老板生活中一直这么腼腆吗?感觉下了舞台就变了一个人。
陆晨:没有,我是比较尊重你们的节目,我在自己倾听你们的提问。
摇滚客: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们这个采访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都是可以减掉的。包您满意!
陆晨:那….我草泥马,什么傻逼音乐节!都是假的….@#¥%…*&……&*¥¥

摇滚客:呃……今天演出感觉怎么样?
陆晨:挺好的,中间话筒线还被扯掉了,整体气氛都挺好的。
摇滚客:那怎么没有脱衣服啊!?
陆晨:这,不合适吧。(陆老板娇羞状自行脑补)

摇滚客:作为一位国家公务员,你的同事会用一些怪怪的眼光看你吗?
陆晨:一开始大家确实会觉得挺特别的,后来看了两次演出觉得不对他们胃口,也就不来了。其实都是个新鲜度的问题,很多大家觉得很奇怪的东西本来都没什么奇怪的。
摇滚客:会觉得有要搞乐队又要上班,会觉得很累吗?有想过辞职吗?
陆晨:还好,没想过辞职。因为你没钱没法做乐队。

摇滚客:作为一个父亲,会把诸如《豪大大鸡排》之类的音乐放给孩子听吗?会不会担心等到孩子能上网了,一搜索“陆晨”,出来的都是脱裤子啊之类的内容?
陆晨:放音乐的话,当然会啊,但是对于一切特别不适合孩子接受的东西还是会注意。我觉得等到孩子能上网的那一天,他基本上有自己的判断力了,就可以理解了。

摇滚客:梅老板,陆晨在生活中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会像舞台上一样亢奋、狂躁吗?
梅二:没有,陆晨生活中还是一个非常平静的人。我和陆晨是小学隔壁班的同学,到了大学又变成了同班同学。生活中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很低调的人。

摇滚客:那陆老板在舞台上抓鸡鸡、脱衣服等“三俗”行为是什么情况?是情到深处还是故意为之?
梅二:绝对不是故意设计的。其实这也是朋克精神的一种表现,你的音乐、你的舞台表现都要体现 朋克的感觉。包括之前受GGAlin的影响,觉得朋克就应该是那个样子的。但是后来换了一个风格,就不会这样了。如果哪天我们又搞金属了,留不出长发也得带个假发,再踩个监听甩个头什么的。就是你玩什么就要把那个范儿玩出来。

摇滚客:其实很多人、包括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也会觉得梅老板怎么穿个运动鞋、大裤衩、T恤,带个棒球帽就来了,一点也不摇滚。为什么选择这么一身装扮呢?
梅二:这你就不懂了,其实硬核就是穿运动衣运动鞋的,所以我这一身还是挺硬核的。像什么鸡冠头、皮衣铆钉,那是街头朋克。

摇滚客:那对后朋什么感觉?
梅二:后朋不太喜欢,太冷了。我还是喜欢比较躁、比较热血的。后摇也喜欢比较爆炸的那种,不喜欢很甜的那种。

摇滚客:苏勇老师,感觉你和梅老板还挺像的,舞台上舞台下都是挺淡定的人,你觉得呢?
苏勇:梅二他是一个朋克死忠,他把朋克做得很专业,我很佩服。另外他为人处世的风格也很朋克,有什么说什么,不会表面笑嘻嘻背地记恨你,我觉得这很难得的。
摇滚客:会不会觉得四十岁的人了,天天还在外面颠、在外面浪,挺奇怪的?
苏勇:那倒不会,从小就喜欢这个东西,要是整天呆在家里倒是挺奇怪的。四十岁不算什么,音乐还是会做到做不动为止。
摇滚客:有没有时候会觉得,和那个一上台就狂嗨不止的主唱比起来,自己太过淡定?
苏勇:还好吧,我们乐队就是看他嗨嘛,然后我们就很开心。

摇滚客:日常的工作会影响乐队的排练什么的吗?
苏勇:不会,我本身就是在做电子鼓、电子琴调音、录音采样之类的工作吗,所以我们公司还是很支持我们搞乐队的,因为他需要这歌专业的人。我们公司有很多玩乐队的,都可以开个音乐节了。
摇滚客:勇哥自己也经常会写点歌是吧?我听了感觉很棒,但是和顶马完全不是一个路数?
苏勇:哈哈!我写的就是大流行!因为一直弹贝斯,家里只有把木琴就写点歌,算是种纪念吧。我写的歌感觉和姜育恒似的,那种苦大仇深,八九十年代的流行。但现在也没人听了,也算是小众吧,哈哈!
摇滚客:会觉得自己很分裂吗?
苏勇:是啊,就是很分裂的,陆晨也是。但就是这样才刺激嘛!

四、“虎哥,你歌也不怎么样啊,你还骂别人!”


摇滚客:下面这个问题一定要先问梅二老师!那个,对痛仰怎么评价?
梅二:挑事是吧!
摇滚客:没有没有,我们就是学术上的探讨嘛!
梅二:哎呀这个不好说,已经在微博上惹事儿了。
摇滚客:对于高虎提到当年树村偷姑娘的是梅老板你作何解释呢?
梅二:那时候我也没女朋友啊,所以不是偷,是正大光明的抢!其实说到痛仰,我们关系一直很好,只是单纯从作品上来说,他们《愿爱无忧》这张新专辑不太喜欢。02年的时候,我当时和一大帮小伙伴就一直在听痛仰,以前痛仰来上海的时候我场场必到,pogo最凶的就是我。后来和他们就接触的少了,又觉得新专辑不怎么样,所以有些话就说的直了一点。
我一开始就是随便评论一下,后来郭小寒问我,我就觉得,哎呀虎哥你歌也不怎么样你还骂别人。但是一方面这确实也是我的问题,本来是一个该不该骂的问题,后来变成了有没有资格骂的问题,最后就全都变成对人不对事了,这个确实不好。

摇滚客:痛仰在巡演这段时间一直在各种撕逼,有人说这是一种炒作行为,梅老板觉得呢?
梅二:不至于。从音乐人的角度看,音乐人不至于傻逼到这个程度。可能就是哪天晚上喝大了就写了篇微博。其实我觉得中国不只是音乐届,中国大量的撕逼都是当事人根本就没当回事,或者早就握手言和了,可是围观群众还打得头破血流的,这样真挺没意思的。
呃,其实也挺有意思的,作为围观者不就是想看这些吗?没事看看评论,很开心。撕撕也好,闲着也没什么事。反正大家也都不会特别记仇,下次见面打你一顿什么的,不至于。
因为音乐节也都低头不见抬头见嘛,骂完了握个手也没什么。

摇滚客:近几年独立音乐的现状也是越来越好了,像痛仰一类比较契合更广泛人群需求的乐队赚得也越来越多,会不会觉得卧槽凭什么?
陆晨:一开始会有这样的想法,因为以前我们都是一个纵队里一起玩的,关系很近。慢慢这个市场做起来之后,一开始会不理解商业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是大家都有自己想要追求、想要坚持的东西,这是各自的选择。痛仰现在的作品我不是特别认可,我更喜欢他们以前的作品,但是我觉得这个时代需要这样的乐队去把大家吸引到摇滚这个舞台旁边,然后再去增强自己的判断力。所以不要一味地去否定人家,否定别人没意义,你否定人家人家就一点价值都没有吗?不是这样的。

摇滚客:除了痛仰,李志这两年也是非常受欢迎,他似乎很擅长去包装盒营销自己?陆老板怎么看?
陆晨:李志,我喜欢他之前的《梵高先生》,后来的歌我觉得旋律歌词还不是非常的出类拔萃,我在等他更好的作品。

五、“在吃不上饭和过度商业化当中有巨大的空间可以游泳”


摇滚客:那对于现在独立音乐市场逐步的商业化你们怎么看?是更喜欢过去那种原始简单的状态,还是认为商业化还应该更进一步?
陆晨:我觉得两个都不好,之前的状态就是说一定要很穷什么的,这就很极端。另一个就是我一定要挣钱,一定要和你讨教还价价格合适我才去,这也有点过。在吃不上饭和过度商业化二者当中有一个巨大的空间可以游泳。

摇滚客:之前顶马还参加了东方卫视的节目录制,和毛阿敏合作了《上海童年》。对于这样的电视综艺节目顶马会排斥吗?
陆晨:不排斥,只要对方够真诚,然后价格也谈得来。

摇滚客:顶马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吗?
梅二:顶马就从来没有过计划。因为大家都有各自的工作,不靠乐队吃饭,所以状态就相对随意一点。不会说今年一定出一张专辑之类的目标,就是有想法了就创作,攒够数了一张专辑也就出来了。不会过多的计划、安排,不喜欢强迫自己。
陆晨:没计划。对于顶马,我们不想被计划绑架,不想包装、经营自己,就算想也没时间,大家都要上班。
摇滚客:哈哈果然还是如此随性!祝顶楼的马戏团越来越老卵!
陆晨:也祝摇滚客越来越老卵!

 

听多了顶马的音乐,你会发现小清新竟然也可以湿润你的下面,而重口味也可以湿润你的眼眶;了解顶马之后,你会发现原来舞台上的恣意疯狂和生活上的踏实平和一点也不冲突。这种巧妙而精准的平衡就是顶楼的马戏团的拿手好戏,不为生活折腰,也不和生活死磕。没有风格、没有定位、没有计划,顶马在寻找的只是一个舒服的状态,而已。

 

 

原创文章,作者:潇潇,如若转载,请注明出处:https://rockerfm.com/18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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