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远处聆听我,我的声音却无法触及你。让我借音乐与你说话,说说那些故事,还有心情。我是断爵,这里是【听·说】,很高兴与你相遇。
2015年8月的时候,我在昆明采访了一支叫KAWA的雷鬼乐队,他们来自中缅边境的阿佤山,那里是云南的牙买加,能歌善舞的佤族人民血液里流淌着雷鬼的律动。
在艾勇和老憨的推荐下,我去了他们的家乡,一片繁茂的水和树木之地——西盟。
在采访结束后的几天,我同好友Monica动身前往西盟。
从昆明到普洱,大巴在山间穿梭了8个小时,我完全没有睡意,因为每一个转弯的地方都会有换样的风景。在普洱车站给艾里巴打了电话,确认第二天到西盟的行程,然后找了吃饭的地方,见了艾勇介绍的西索乐队主唱,西索也是一支当地的雷鬼乐队。回到酒店便往回发稿,汇报行程。
第二天一早,我和Monica坐上前往西盟的大巴,一路的兴奋里终于掺杂了一丝的害怕,那种感觉很刺激。车上的乘客开始讲我们听不懂的话,他们在用傣族语和佤族语相互交流,中途停车的时候他们互相递吃的东西,一个傣族妇女和一个漂亮的佤族姑娘细心回答我的问题,看着他们的脸,我会发自肺腑的微笑,我喜欢他们好看的脸。
西盟云海
六个小时之后,我们坐的车已经是在云端行走,看着眼前的景象我似乎有点明白这里为什么是云南的牙买加了。两个小时之后,我见到了艾里巴,他是艾勇的侄子。
艾里巴和他的一群朋友把我们带到一个傣家的竹楼下,各种新奇的傣家风味端上桌,然后各种天南地北地聊,他们和我聊他们的家乡、经历,还有他们最喜欢的雷鬼。我不是一个喜欢讲话的人,但我那天真的很开心,我说了很多话,但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对他们的喜爱。
饭后,我们到了老汤的酒吧,艾里巴叫来了很多他们的朋友。我努力记住他们拗口的名字,但要命的是,他们告诉我,每一个喜欢雷鬼的人都有一个姓鲍的名字,所以他们有佤族名,汉族名,绰号,还有一个鲍姓的名字,最后,我记住了他们的绰号。
我听他们唱了一晚上的歌,喝了一晚上的酒,我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放松过了。而这就是他们日常的生活,他们隔天就会聚在一起,唱歌、跳舞,喝酒,玩即兴。
虽然他们深居在这样一个闭塞的地方,但他们玩赛托,改装车,吉他、贝斯、鼓都是自学,没有什么能够抵挡热爱,他们很酷。
大世界音乐现场
他们有一支乐队叫“More Pu 勐卡”,老狗是乐队的主唱,他在老汤的酒吧工作,那时候酒吧在装修,他在画墙上的涂鸦,还给自己砌了个很酷的DJ台。他总是笑得很开心地叫我“咩”,他把种在花盆里的weed叫“小可爱”,有一天,不知道是谁拔掉了他的小可爱,那天他特别生气。
有一个穿V领T的男孩子,我没有直视过他的眼睛,他总是在自言自语。艾里巴和老汤告诉我,因为家里的一些遭遇,他变得有些精神失常。他们时常带他一起玩,一起演出,他在弹琴的时候我有看到他在笑,像一个正常人那样开心的笑。
那天晚上我见了很多人,喝了很多酒,但我没有醉,我的心底流过一股温热,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我第一次在一群认识不到两天的人身上感到温暖,我甚至忘掉了我原本的生活。回去之后倒头就睡了,完全把报道的事情忘了个一干二净。
清早醒来我头很痛,听到县城广播的时候,突然有一种安详的幸福感。每天早晨,只要广播响起,小城里的人们就会同时醒来,然后开始洗漱,出门上班,买菜做饭。
按照原定计划,艾里巴的女朋友要带我们去老县城。她是一个漂亮、热心的姑娘,在海口上完大学后在西盟的联通公司工作,她们公司一共只有五六个人。
那天早上下了点雨,山上雾很大,能见度很低,她开了一个右座的车载着我们在能见度不到五十米的盘山公路上走,她告诉我这是她第一次开这辆车的时候,我心里一抖。
老县城很小,因为塌方很严重所以才会有新县城,我们爬了一个大坡上去,一阵风吹来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很像置身于一个天外的集市。这里的风和雾时常来来去去,雨也下个不停。
下午再到老汤的酒吧,我见到了以前“三跺脚”的鼓手洋二,他和他女朋友开车从隔壁的澜沧过来,他们给我讲了好多好多的故事,我又喝了很多酒。
More Pu 勐卡
走的时候,我和Monica一路都没有讲话,我发消息和他们一一道别,心里却百般不舍。过边检的时候,边防警察一直问我问题,我不知道自己回答了些什么。
回到普洱又是六个小时,晚上我和Monica抱着无聊的心态到一家叫“阿芙蓉”的酒吧看西索演出,酒没喝完我们就走了,因为心里还环绕着西盟的余音。
杜拉斯说,爱是不死的欲望,是疲惫生活里的英雄梦想。在看过他们的生活之后,我好像对一切都很释然,爱在他们的生活里是那么自然、真实的存在,他们的英雄梦想简简单单,生活也没有疲惫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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